可以用什么途径把它打开。/p
就在这时，洗手间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。/p
唐笑浑身一凛：“裴远晟，你能说话吗？你是不是又犯病了？”/p
“……没，没事。”十几秒钟后，里面传来裴远晟虚弱的声音。/p
刚刚在餐桌前还能正常说话，一转眼声音就变得有气无力的，这怎么能叫“没事”呢？/p
不过……万幸的是，他没有彻底失去意识。/p
“你还有力气把门打开吗？”唐笑问。/p
裴远晟低弱的仿佛只剩下气流的声音：“没……没锁……”/p
唐笑连忙伸手去扭动门把，果然，门并没有被锁住。/p
看来，裴远晟走进洗手间的时候，已经虚弱到连将门反锁的力气都没有了。/p
唐笑打开门，操控着轮椅进去。/p
裴远晟背靠着洗手台，脸色苍白，淡紫色的唇瓣上挂着一丝鲜红的血迹，地上还有一些呕吐物。/p
他满脸汗水，额头上黏着乌黑的丝，一双眼雾蒙蒙的。/p
可就算形容如此狼狈，他仍然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。/p
“裴远晟……你还好吗？”唐笑不知道为什么，再见到裴远晟之后，心里蓦地平静了，但是平静中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，仿佛声音稍微大一点，都能把眼前的人吓倒一样。/p
或许是因为，他看起来实在太脆弱了。/p
这个极度苍白瘦削的男人，犹如瓷器一般，总让她有种失手碰一碰就会破碎的错觉。/p
她知道，作为医生，第一反应应该是马上上前去诊断病情，然后根据诊断结果来做出反应。/p
可是，面对他，她甚至不敢随意地触碰他。/p
而是先询问他本人此刻的感受。/p
裴远晟方才已经呕吐过，咳血过，短暂昏迷过。/p
可以说，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。/p
虽然眼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——地上到处是呕吐物，自己浑身臭汗，衣服也揉的皱巴巴，脏兮兮，实在不堪入目，气味想必也不会好闻。/p
但是，这总比直接让唐笑亲眼看见他制造这些垃圾的情形要好上许多。/p
他知道自己狼狈，身为病人，总是要比正常人狼狈，并且随时随刻狼狈，几乎没有任何尊严可言。/p
他不愿意被唐笑看到狼狈的自己，但是，被唐笑从昏迷中唤醒，意识清醒过来后听到的第一道声音是属于她的，看到的第一个身影也是属于她的，这种感觉，还不赖。/p
狼狈不狼狈，倒是可以暂时忽略了。/p
反正，他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了，不是么？/p
“没什么……不好的。”他努力地牵起嘴角，朝坐在轮椅上低头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的唐笑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。/p
“身上有药吗？我喂你吃药。”唐笑滑动轮椅靠近他。/p
她离他更近了，近到他一伸手，就可以拉住她的手的地步。/p
如果可以的话，他真希望能和她牵一牵手，能让她抱一抱。/p
面对自己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，他有这样的奢望，也算不算荒唐。/p
只是，每当生出这样的念头，他都会在内心感到自责，感到愧疚。/p
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好兄弟烈子，可是……连想一想也不行么？/p
他已经完全不指望能够拥有她了。/p
他很清楚，就算活下来，他下半辈子唯一能接近的女人，只可能是季晓茹了。/p
他必须让自己的身体去习惯季晓茹，不然，他就没办法充当6晨晞。/p
只是，他的身体告诉他，他最渴望的，只有一个人，那就是唐笑。/p
真残忍啊……/p
为什么是她，为什么一定是她？/p
倘若从一开始，他爱上的人是晓茹，那该有多好啊。/p
老天爷总爱捉弄人。世事又总是那么的身不由己。/p
裴远晟低头自嘲地一笑，摁住胸口轻轻咳了咳，断断续续地说：“没有……不过，我没事。坐一会儿……就好。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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