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把宝刀将手指头削了去,才赶紧收好不再乱动了。
路过扬州时,罗月止前去拜访了出任淮南节度判官的王介甫。
结果见面吓了一跳,王介甫的黑眼圈,甚至比远在黄州的王仲辅颜色还要更重,头发乱糟糟的,见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。
罗月止自然不会认为他是与寿州官员一样放浪形骸、纵情诗酒,忙问他近况。
谁知这位考取了进士第四的大才子开口道:“公事不算忙碌,但出任地方,庶务深奥,方知此前文字浅薄,故而下衙后通宵读书,以补不足。”
没听说过考中公务员之后,比当时冲刺备考还要刻苦的。
罗月止肃然起敬。
王介甫的夫人吴琼仍记得罗月止此前救护之恩,见他到访,欣喜不已,连忙带着仆从们准备餐饭款待。
王家夫妻只靠王介甫的俸禄度日,日子过得不算富裕,席面颇为朴素。
吴琼知道罗月止在汴京颇有家业,乃是个家财万贯的富商,兴许瞧不上家中的餐饭,面上颇有些为难。
罗月止哪儿是娇气人,并不介意,笑盈盈感谢她:“吴夫人辛苦。”
与欧阳永叔那个酒蒙子不同,王介甫素不饮酒,罗月止便从船上取来自寿州采买的黄芽茶,送了他一些。王介甫性情耿直,认为罗月止如今身负官职,他二人同朝为官,便不好收受他的礼物,罗月止连蒙带骗,甚至把他那位族兄王仲辅也搬出来,这才说动他收下。
王介甫面上瞧着冷淡,其实对这位故友颇为重视,为他空出半晚上的读书时间来说话。
两人煮茶对谈,听罗月止南下之行的故事。
“地方吏治良莠不齐,好的便如黄州苏州,差些的则如寿州福州……偏僻之乡,甚至有更坏的情况也说不定。天下百姓的生活如何,便只能寄希望于当地官吏的好恶。”
罗月止又道:“官家每三年一次郊祀,按例应免除天下百姓积欠赋税这规定,还是我此行从仲辅那里听来的。可之后问过多地百姓,竟然谁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。地方官员各自为政,朝廷多少恩典都落不到平民手上……”
王介甫捧着茶盏,面色仍旧平静,只是眉头紧锁:“如今国朝官员数量创千百年之最,吏部铨官只看资历,不问政绩,方导致地方官员因循苟且,无一事可为。尽想着多做多错,少做少错,不做不错,唯恐惹祸上身。”
他语气冷冷的,尖锐犹如刀锋一般:“此祸症结在朝廷,非一人之力可改,但倘若不改,终将酿成大患。”
只能说面前这人不愧为王安石王介甫,这话鞭辟入里,简直说到了罗月止心坎里去。
罗月止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,以茶代酒,好好敬了他一杯。
聊了近一个时辰,尽是些不愉快的事。罗月止有意扭转沉重的气氛,便捡了些好玩的经历来说,尤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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