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虚报政绩,这才叫县里蝗灾消停的。
挺好的个官,没出几个月便又调走了。于是一发不可收拾,村里人死的死走的走,我也是这时候才逃难到了东京。”
罗月止听得浑身都在疼,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东家积德,不嫌弃我们粗笨,让我们都留在书坊里头干力气活,还教我们识几个字,这是菩萨举止,我阿虎这辈子都要报答的。”阿虎呲着牙笑,看着傻了吧唧的。
他往常都是心智最简单,举止最憨厚的一个,可此时看着身边的少东家,表情很好笑,眼神却很宁静,就如同看着自家年纪尚少、懵懵懂懂的兄弟。
“东家好人有好报,少东家多喜多福,生下来就是个尊贵的人儿,没受过这些苦,心又善,见了穷命的人觉得难过,帮又帮不上,就更难过,阿虎我能看的明白。”
“可天灾也好,人祸也罢,说白了都是命里的劫。”
阿虎说着在罗月止听来极丧气的话,语气却像是理所应当,坦然过头了,几乎显现出一种罗月止暂且无法理解的智慧来。
“有些人能逃得开,有些人逃不开,这是老天爷给定下的命数,怕是官家都改不动。”
“与其犯愁,不如想想明天该吃点啥,数数缸里还有几颗米,数着数着,就觉得日子还能往下过。扛得住就抗,扛不住就算了,黄土一埋,盼着下辈子投个好胎。从来都是这样的。”
才不该是这样的。
罗月止被他说破防了,又想起周家村那一张张蜡黄的脸,瘦到脱形的手臂,眼眶都开始泛红,绷着劲儿佯装无事发生。
阿虎从没见过罗月止这么狼狈,忒不是仗义人,非凑过去看他的表情,看完了还嘎嘎傻乐,说起话来声音大得恨不得江岸边的人都能听见。
“少东家,咱马上就到黄州了,可别掉金豆子啊!王郎君我不知道,何钉且得笑话你长了双桃子眼呢!”
罗月止羞耻心爆棚,眼睛通红,狼狈地瞪他,勒令他不许往外说。
谁知船舶靠了岸,当真是叫他说着了。
王仲辅王主簿的仆使提前好几天便在港口等候,如今见到了人,直接将他们接到了官邸之中。
王仲辅今日公事繁忙,耽搁了许久,直到日落西山才放了衙,策马飞奔回家,官帽抱在手臂中,气还没喘匀,结果看见他第一眼就愣住了,观察半晌后问道:“月止眼睛怎的肿了?”
阿虎没忍住,笑得跟天上轰隆隆打雷了似的。
罗月止面上无光,恨不得直接给他一脚。
……
“何钉出去帮我做事了,最快明天才回来。”
王仲辅憋着笑,接过仆使送来的冰,亲手包进布巾里递给罗月止敷眼睛,比起心疼了更像是在看笑话,嘴都快合不拢了。
“且消消肿吧,若叫他明天见你这样,罗大官人的面子必定是保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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