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月止与蒲梦菱读过文章,对视一眼,都觉得云中君或者现在要直接说成郑甘云郑七姑娘了,文笔当真是风趣辛辣。
诸如什么:卖弄才情过甚,欲比卫风流,实如以油敷面,仰天可照日,视作己光,沾沾而喜,哗众不自知也。
这篇文章叫郑甘云写出来,格局绝不局限于数落几个公子哥招蜂引蝶的举止,反倒上升到君子立世之道。
正如《尚书》所云:满招损,谦受益,要时时反省,自为鉴照。若面前糊上一层油,朦朦胧胧的,再也看不清自己,也就失去了自查自省的机会,又该如何去领悟天下正道呢。
这格局实在是大,看得罗月止都汗颜起来,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卖弄炫耀,“仰天照日,视作己光”的时候。
这篇文章只发布在《妆品月刊》上实在是可惜。
如今世道,文人相轻,都自恃才华瞧不上他人。
罗月止目睹过太多学子们的清谈聚会,那些吵得昏天黑地的书生,大都是好面子卖弄才学,全不是真的想要论出个天下正理来,吵到后面恼羞成怒,反倒开始互相人身攻击。
不正是把自己看得太重,泡在油壶里侃侃而谈,才一点火就着么?
就该有这么篇文章来杀杀读书人身上的“油气”,若他们能自查自省,未来进入官场,也能叫高堂之上那潭浑水显出些透亮来。
罗月止沉思多日,对蒲梦菱道:“我有个主意,想做一款新的刊物,便叫作《杂文时报》,网罗这些立意辛辣的文章,不重文风骈丽,只看论道的高低,这次不再面对闺阁女儿,而是面向天下人。”
蒲梦菱愣了愣:“郎君说的是京城人,还是天下人?”
罗月止回答:“自然是天下人。如此文章,如何要局限于一城?《进士学报》这几日便能尽数刊印完成,国子监能将学报广发天下,其中自有我能效仿学习的地方,只要打通了通道,远播天下并非难事。”
蒲梦菱呼吸一滞,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悬挂于闺房中的那张舆图,千里江山铺展在眼前。
她自知这一生怕是没有了游历千山的机会,可若罗月止所言之事能成,岂不也算是托意于笔墨漫游天下,达成此生夙愿。
她心跳如擂鼓:“郎君若当真,新刊主编的位置,能不能也叫我来坐?”
蒲梦菱眼中有野心。这是一个做事的人该有的眼神。
罗月止注视着眼前这位年轻娘子,心中竟生出种欣慰之感来:“当仁不让,蒲娘子风度如此,我自然愿意托付……但这件事还要多加筹划,照我的意思,应先在汴京试行一段时日,若反响颇佳,再商议未来的发展之道。”
蒲梦菱发觉自己焦急过头,赧然称是。
……
多日之后,郑迟风盘膝饮酒,身边坐着两位容貌甚丽的官妓娘子。
他身负官职,自然不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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