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无忌站在那好半天。
首先是不够稳重，有些急躁，
李世民摇头。
武怀玉和马周则到茶室喝茶说话。
回到家，顶着一身寒气，武怀玉把复相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樊玄符，他知道妻子其实是最不想跟他分别的，可四個儿女留在宫中，小儿子又不到一岁，樊玄符走不了，
李世民说到这，声音都有些嘶哑，“朕若有错，请上天降罪惩罚我一人，不要如此伤害百姓。”
怀玉留朝中平章事，岭南就需要一位重臣去接替镇守。”
李世民不得不发出疑问，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，惹的老天降下天谴？
长孙无忌满心苦涩的答道，不想去，根本不想去，完全不想去，一点想去的意思都没有，
而无忌舅舅高士廉又在朝为相，
不得不防。
武怀玉第四次拜相，民部尚书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衔入政事堂，诏书一颁，板上钉钉。
可长孙国舅缺那点封物吗？
如今都说武怀玉富可敌国，可长孙家关陇贵族大阀，其积蕴也不是武家能比的。
所谓加实食封通前共一千八百户，与武怀玉并列实封最高这些，他并不在意，那点食邑算不得什么，哪怕特旨户皆三丁以上，七丁为限，且不再须一分入官，封物全归封家，甚至还不须封家自征，由朝廷令出封州征收，随税赋入京，纳于太府寺，然后发给封家。
“臣愿去广州。”
以至于刚才跟武怀玉见了面，也仅仅是冷冷的点了下头而已，他现在没有心情。
这是帝王术，
可长孙无忌一直不能接受。
马周看着外面的飘洒的雪，“看来正是因为这场雪，才改变了陛下的心意。”
“岭南不可无人，”皇帝看了眼大舅子，“这些年怀玉在岭南镇守开拓，政绩显著，不仅獠蛮臣服，而且海贸大兴，岭南已经成了朝廷重要的税赋之地，
“这天这么冷，倒是适合打边炉，正好家里还有不少吕宋带回来的海货，也还有义父从封地登州送来的海鲜，”
这跟皇帝在殿上口头说的拜相不同，那顶多算是试探，
这确已经是经过了中书门下走了正式流程的白麻宣相，
如假包换的真宰相。
“太好了，”樊玄符激动的一把抱住怀玉，
“我刚回来，身上都是寒气呢。”
“陛下，不可朝令夕改啊，臣只待风雪稍停，便要动身南下赴任广州了。况且，朝堂上有这么多位相公，都是经验丰富，他们定能处理好这次的异常天灾。”
看到长孙无忌接了广州都督之职，
妹妹文德皇后都还没安葬，
皇帝就迫不及待要把他这国舅赶出京去了，
然后他看着武怀玉，
一直看的武怀玉都有些不解了，
“时属艰难，朝中更需要能臣，朕思来想去，决定这个时候，你还是留在朝中，”
“刚才在这雪地里走着走着，突然想起你的一句诗，行路难，行路难，多歧路，今安在，长风破浪会有时，直挂云帆济沧海，当初你是在什么心境下写的这首诗？”
“朕心意已决，你就不要再推辞了，之前朕让伱去岭南，也是看中你的能力，让你为朝廷安定南疆，如今南疆安定，你便留在朝中吧，”
武怀玉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皇帝的试探，
毕竟他之前已经确定，皇帝是真对他挺提防的，倒不是说不信任他，那只是帝王的基本平衡术，没有什么对错。
带走了观音婢，还又降下如此寒灾，
老天到底要干嘛？
他究竟做错了什么？
“陛下，长孙司徒和武司空来了。”
可他知道这次没法拒绝，
现在需要做的是积极安排救灾，共渡时艰。”
“这是前日雍州十八县一日冻饿死的百姓人数。”
“陛下，二月寒流雪灾，也只是天灾，这种异常天气成灾，古来时常发生，陛下不用因此自责。
“很有必要。”
两人一时沉默，只有炉子上的水壶在咕嘟咕嘟的煮着茶，茶香慢慢溢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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